妈妈恨我。
刚出生两分钟,她给我灌了一斤敌敌畏毒奶,我切了半个胃,后半辈子只能吃流食。
三岁,她把我扔进屠宰场的冷冻室,被发现时右腿冻得坏死,截了肢。
八岁,她把我推向失控的大卡车,我的四根手指粉碎性骨折。
十五岁,我顶着全校第一的成绩被强制退学,因为我跟校长有一腿,也是她说的。
二十岁,我逃跑了,主动申请去非洲做战地记者。
十年后我终于回国,可原本留给我的首席记者位置又被她顶替了。
“你休想从国外调回来碍我的眼,家里只能有我一个公主。”
“想耍狐媚子,站在总台大栏目上勾引其他男人,吸引你爸爸的注意?你做梦!”
我愤恨找上总台导演,却碰上妈妈正穿着蕾丝吊带,嘴对嘴喂老男人喝水。
老男人朝我摆手,“首席记者的人选已经定了你妈,改不了。”
我对母爱的最后一点点期盼化为齑粉。
可等我真的成为首席记者时,却在镜头前,抱着一张遗像泣不成声:
“妈妈,我好想你。”
1
妈妈哼着歌,在镜子面前换上一套掉肉漏乳的吊带裙。
“我看还是紫色最有韵味。“
“穿这个上台采访那位首长,他不得被我勾得走不动道吗?”
我在一旁默不作声,耳朵突然被狠狠扯起。
“我跟你说话呢!你听不见吗?耳朵也被炸弹炸聋了?”
我强忍疼痛,没有反抗她。
“挺好的,就这件吧。”
她缓和了神色,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。
“就你这幅平板的残疾身材,还有这张恶心的脸,也敢回来丢人现眼。”
没等我开口,门口就响起皮鞋的声音,我的心跳莫名加快。
一股强烈的恐惧在心头蔓延。
下一秒,妈妈突然发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。
门被推开的那一刻,她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,“老公,救我…”
爸爸慌张地快步走到他身边,把她紧紧抱在怀里,“宝贝!你怎么了宝贝?”
妈妈虚弱的抽噎声响起,“囡囡想要夺走我首席记者的名额,老公,你帮我求求囡囡,不要那么做好不好?”
我下意识闭上眼睛,预料中的巴掌果然来了。
“不是说了不要违抗你妈妈的意思?一回来就这么不懂事,你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吗?”
“跟你说了一万次还是不长记性,你的脑子是被子弹打穿了?“
莫名的惊愕和恐惧传遍全身,我看着他们的脸,忍不住地想要逃离。
人生的前二十年里,我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。
前一秒在我面前中气十足的妈妈,会在其他人突然到来时,猛地倒地抽搐。
然后指着我,说是我害她。
“李雨桐!我就不该生下你这个祸害,让你每天出现在我们家宝贝面前,给她添堵!”
“你不是爱去做什么战地记者吗?就该让子弹把你射穿!”
果然,爸爸劈头盖脸的指责和谩骂,像几百斤臭鸡蛋狠狠砸在我脸上。
妈妈躲在爸爸怀里,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,就仿佛我们是纠缠几世的仇人。
我颤抖着擦去嘴角的血痕,“是啊,怎么就没直接把我打死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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