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至于谁接替你危险要命的岗位···囡囡你说了算。”
下一秒,一杯滚烫的咖啡兜头砸下,所有人怨毒的眼神朝我投射而来。
“哎呀不好意思雨桐,求求你可别让我替你啊!”
“当初自己选的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,现在自己毁容了不想干了,就想把屎盆子甩给别人,你们母女可真恶心!”
战地记者这种钱少又随时能要命的工作,在任何台都是巨型炸弹。
这颗雷从我身上搬开,结果就是人人自危,每个人都生怕要命的话落到头上。
他们把滔天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。
“我老公说了,我要是因为张雨桐被调到非洲,就捅死她!”
我熬夜准备的采访稿,会被莫名其妙投进碎纸机。
先前约好的采访对象,也会被人随便截胡。
到我彻底崩溃的那一刻,妈妈终于笑了。
“跟我作对,这就是下场!”
我看着工位上被她砸得一片狼藉,心碎成了渣滓。
到底为什么她十月怀胎生下我,又要把我当作假想敌。
好像只有我越难受,她才能心安理得的痛快。
巨大的压力和恶意,将我紧紧裹胁。
洗手间里,同事看着我全是鄙夷。
“半张脸都已经被炸得那么恶心了,怎么还有脸在镜头前做记者?”
我的心咯噔一声,耳边响起无尽的嗡鸣。
我呆滞地走到镜子前,看着镜子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那是一次转移非洲难民的行动。
录制开始前,摄影师突然收到了总台发来的新采访选址。
我狐疑地看着地图上标红的禁入区,那是战争高发区,绝对不能踏足。
可纠结了一夜,我还是选择相信总台,毅然站在既定的采访点上。
刚开机一秒钟,我的上空就传来战机嗡鸣声。
我下意识抬头,迎面就砸下一颗巨大的异形物。
下一秒,我的世界好像模糊了。
耳边响起恐惧的尖叫和嘶吼,摄影师惊惧的脸逐渐模糊,最后变成了一片血污。
再睁开眼,我的半张脸已经毁了。
黄色的脓水和黑血混杂,粘在我脸上,连我自己都忍不住作呕。
03
一个需要常年出现在镜头面前的记者,毁容了。
情绪崩溃的时候,我一刀刀扎向在那天随意越界的腿。
更无数次在深夜,抓着自己的头磕向墙面,直到鲜血淋漓才问出:
为什么不再斟酌一下采访的安全性?
“真不知道张雨桐到底是不是她亲女儿。”
“听说上次她出事的那个采访点,是梅婷发送过去的高危采访区。”
“还偏偏选了一个突发性战争最频繁的地方,为了采访差点葬送亲女儿的性命,你说她到底安的什么心?”
我压抑的哭泣戛然而止,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。
高危采访区…原来我那天的判断没有错。
口袋里抗抑郁的药片滑落,我抓起一大把塞进嘴里。
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笑出了眼泪。
“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?”
“你为什么不去死!”
昏沉的脑子突然回荡起,她句句尖酸刻薄的咒骂。
我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,狭隘地觉得我会分走爸爸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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