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州城的主干道比范忆然想的还要挤,汽车鸣笛声、小贩的吆喝声、路人的谈笑声混在一起,吵得人耳朵疼。
他背着蓝布包,走在人行道上,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周围 —— 空气中的阴煞气像一张无形的网,越往市中心走,缠得越紧。
“前面怎么了?
这么多人围着?”
“不知道啊,好像是中心商场那边出事了!”
路边两个大妈的对话,让范忆然脚步一顿。
他抬头望去,不远处的中心商场门口,黑压压挤满了人,尖叫声、哭喊声顺着风飘过来,听得人心里发慌。
“麻烦让让,借过一下!”
范忆然挤开人群,往商场门口走。
越靠近,那股阴煞气就越浓,甚至能隐约看到商场玻璃门后面,缠着一团灰黑色的雾气,像活物似的,往人群里钻。
“别挤!
别挤!
我家孩子还在里面!”
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哭喊着,想往商场里冲,却被拥挤的人群推得东倒西歪。
“让开!
都给我让开!”
几个保安手拉手组成人墙,想拦住混乱的人群,可根本没用 —— 越来越多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,眼神呆滞,一个劲地往商场外冲,有人摔倒在地,后面的人根本停不下来,首接踩了过去。
“哎哟!
我的腿!”
一个老大爷被踩得惨叫一声,手里的菜篮子摔在地上,西红柿滚了一地。
“妈妈!
我怕!”
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挤在中间,吓得哇哇大哭,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角。
范忆然眉头紧锁 —— 这不是普通的混乱,是阴煞气缠上了人,让人失了神智,才会这么疯跑。
再这么下去,不知道要伤多少人。
他快速扫了一眼西周,看到商场旁边有个台阶,赶紧跑过去。
从布包里掏出一张 “镇邪符”,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,倒出一点自己的精血 —— 普通的符纸对付不了这么浓的阴煞气,必须用精血加持。
“大家别慌!
闭紧嘴巴,别吸进雾气!”
范忆然一边喊,一边用指尖蘸着精血,在符纸上快速画着补充的符文。
他的手指修长,动作却极快,朱砂混着精血,在黄纸上晕开,透着一股奇异的红光。
“小伙子你瞎喊什么呢!”
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回头瞪他,“没看见都乱成这样了?
还在这装神弄鬼!”
“就是!”
旁边一个举着手机拍视频的年轻人,镜头对着范忆然,“我看你是想红想疯了吧?
这时候还搞营销,要不要脸?”
范忆然没工夫跟他们辩解,画完最后一笔符文,抬手对着商场玻璃门大喝一声:“散!”
黄符纸像长了眼睛似的,“嗖” 地一下飞了出去,正好贴在玻璃门上。
下一秒,符纸发出一阵金光,玻璃门后的灰黑色雾气像是被烫到了一样,“滋啦” 一声,开始快速消散。
原本疯跑的人群,像是突然回过神来,眼神慢慢清明,脚步也停了下来。
那个踩了老大爷的年轻人,看着自己的脚,赶紧把老大爷扶起来:“大爷对不起!
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,就像控制不住自己……我也是!”
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扶住墙,脸色发白,“刚才脑子里一片空白,就想往外跑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我……”范忆然松了口气,刚想走过去看看那个摔倒的小女孩,就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。
“小伙子,你刚才扔的什么东西?”
拉他的是个穿碎花裙的大妈,刚才还在哭喊着找孩子,现在却一脸警惕,“是不是你搞的鬼?
故意扔东西让大家混乱!”
“就是!”
拍视频的年轻人凑过来,把手机怼到范忆然面前,“我告诉你,我己经录下来了,你要是不解释清楚,我就发网上,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装神弄鬼骗人的!”
周围的人也围了过来,七嘴八舌地议论着,大多是质疑的声音。
范忆然皱了皱眉,刚想开口,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:“妈妈,刚才那个叔叔救了我!”
是那个被挤在中间的小女孩,她拉着妈妈的手,指着范忆然:“刚才我快摔倒的时候,叔叔用手扶了我一下,还跟我说‘别怕’!”
小女孩妈妈愣了愣,看了看范忆然,又看了看周围的人,小声说:“刚才好像是有一阵冷风吹过来,然后大家就开始乱跑…… 现在风好像停了。”
“什么冷风热风的,就是他搞的鬼!”
大妈不依不饶,“我看他就是想出名!”
范忆然没再辩解,只是目光扫过人群 —— 在人群外围,有个穿灰袍的男人,正盯着他看,眼神阴鸷,像是毒蛇。
那人见范忆然看过来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小巷,消失不见了。
“罗盘……” 范忆然摸了摸腰间,罗盘又开始颤动,这次的方向,正是灰袍人消失的小巷。
“叔叔,这个给你!”
小女孩跑过来,把一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塞到范忆然手里,“妈妈说,好人要吃糖。”
范忆然看着手里的糖,心里软了软,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:“谢谢你,小朋友。
以后要是看到奇怪的雾气,就赶紧闭上眼睛,捂住鼻子,知道吗?”
小女孩点点头,抱着妈妈的腿,小声说:“叔叔再见。”
范忆然站起身,看了一眼还在议论的人群,没再多说,转身往灰袍人消失的小巷走去。
他知道,刚才的阴煞气只是小麻烦,那个灰袍人,还有他背后的东西,才是真正的威胁。
腰间的罗盘,还在不停地颤动,像是在提醒他:临州的劫数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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