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这时，持续的安静让裴烬皱了下眉，他侧过头，想看看她是不是故意无视他的问题。
副驾驶座上的女孩，不知何时已经歪着头睡着了。
她呼吸均匀，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，脸颊还带着醉意的酡红，看起来毫无防备，甚至有些脆弱。
裴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，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，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，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晦暗。
他嗤笑一声，似是自嘲，又似是无奈，重新目视前方，加大了油门。
约莫半小时后，车子驶入那个静谧而昂贵的小区，最终在其中一栋公寓前停下。
裴烬熄了火，解开安全带，侧身去叫醒旁边的人。
“白予芷，到了。”
他的声音不算温柔，但也不像之前那样冰冷。
白予芷是真睡着了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车内昏暗的光线下，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深刻于心的俊朗面孔。
酒精和浓重的睡意让她的大脑一片混沌，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又一次延续了那个纠缠她多年的梦境。
她眨了眨朦胧的眼睛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，下意识地呢喃出声，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：“阿烬……”
久违的称呼让裴烬猛地愣了愣，仿佛将他拉回昔日时光。他喉结滚动了下，眸色瞬间染上墨色。
他看着她迷蒙地样子，显然是还没清醒过来，鬼使神差地，哑声问出那个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，声音低沉：“这几年，有想过我吗？”
白予芷望着他，觉得眼前的梦境是如此真实。她鼻尖一酸，下意识让她遵从了本能，轻轻点头，带着点委屈的哭腔：“想……”
下一秒，灼热的气息猛地逼近。
裴烬一手扣住她的后颈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。
这个吻有些不同于梦境的模糊，他的舌头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，深入其中，纠缠着她的，仿佛要将她吞掉。
白予芷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弄懵了，但残存的酒精和分不清的梦境让她生不出丝毫反抗。
她只是顺着闭上眼睛，本能地回应着这个炽热的吻，她无意识攀上他的肩膀。
车内的空气迅速升温，暧昧的喘息和唇齿交缠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无限放大，两人都有些不理智了。
这个吻越来越深、越来越失控，裴烬的手从他的后颈滑下，拂过她的后腰，摩挲着。
就在情势近乎失控的边缘时，裴烬感受到怀里的人回应他的力度越来越小，他微微一怔，低头一看，白予芷竟然又睡着了。
她歪倒在他的怀里，呼吸声格外均匀，脸颊还红扑扑的，嘴唇因他刚才的肆虐还红肿着，泛着水光。
裴烬：“……”
他维持着抱她的动作僵持了好几秒，眼底翻涌着未褪去的情欲和浓烈。
最终，他几乎是气笑了，暗暗地叹了口气，小心地将她身上的安全带松掉，放回到椅背上。
他下车，深吸了几口气，然后绕到副驾，小心地将她打横抱出来。她很轻，似乎比从前还要轻得多，裴烬心下一气，不知道她在国外是如何照顾自己的。
走到公寓门前，犹豫了一下，他拉起她垂落的手，用她的手指尝试贴上开锁。
瞬间，“嘀”地一声，公寓的门开了。
他抱着她走进去，屋内一片漆黑，他腾出一只手开灯，屋内的看着像是刚刚装修不久。裴烬走上楼，摸索着找到了她的主卧。
将她放到床上后，拉过被子替她盖好。
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洒进来，勾勒出女孩安静地睡眼。裴烬站在床边，就这样安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。
黑暗中，他终是忍不住，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和疲惫，像是在问她，又似是自言自语。
“当初，为什么非得走？”
“这几年过得好吗，有没有照顾好自己。”
然而回答他的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。
男人俯下身，极其克制地、带着爱意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，那吻里，带着太多的言语、思念，和他自己不愿承认的爱意。
一吻后，他直起身，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轻轻带上房门，回到了自己不远处的别墅中。
-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。
白予芷是在一阵头痛中醒来的。
她睁开眼，茫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的天花板和水晶灯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，这是她的新家。
她猛地坐起身，环顾四周。房间很大，陈设崭新却空荡，除了身下的这张床和一个小床头柜，几乎没什么东西。
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裙子，有点皱巴巴的……
她怎么会在这里？昨晚……
记忆像是断了片，她只记得在裴烬车上，他问她回来干什么，然后……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，她是怎么从车上下来的？怎么进的门？怎么上的床？完全没有印象。
是裴烬送她进来的？
她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，除了宿醉的头疼和嘴唇似乎有点莫名的微肿，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。
她连忙拿过床头的包，找出手机，想给裴烬发个信息问一下昨晚的情况，顺便道谢。
然而，点开通讯录和微信，她才忽地想起来，她早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。
几年前分手后，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账号，后来自己也换了国外的号码和社交账号。
一种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，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，努力回想，却依旧一片空白。
她甩了甩头，不再纠结。今天是周一，她第一天要去剧院排练，不能迟到，得先好好工作。
先谋生，再谋爱。
她起身，走进空旷的浴室，用冷水洗了把脸，看着镜中还有些苍白的自己，努力打起精神。白予芷穿了身简单的白衬衫配上一条黑色长裙，吃过早餐后来到乐团。
阳光透过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侧翼的巨大玻璃窗上，周一的空气似乎尤为不清新，所有人都带着怨念的来到排练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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