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妹今天跟我打招呼时,妆容比以往淡了些。
回到家,我看见孟以川外衣肩膀沾着眼影闪粉。
原来在这。
我温婉一笑。
走上前轻轻拂去那点污渍。
踮起脚附在他耳边。
“七年我也腻了,我们离婚吧。”
……
看见衣肩上眼影闪粉的时候,我呼吸有一瞬的停滞。
忽然想起楼上女讲师那句别有深意的揶揄。
“你可得看紧点孟老师,学校里暗恋他的学生不少呢。”
女讲师一向看不上我,她认为我学历低。
靠着孟以川过上居家太太泡茶插花的闲日子,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
孟以川知道后笑我一向明事理,竟也会为这种空穴来风的玩笑话暗自生闷气。
可现在,那廉价闪粉在高级丝质面料上格格不入,分外耀眼。
扎进我眸中,也实在刺眼。
孟以川不知道,捏造谣言和看好戏的眼神是不一样的。
一种藏着恶意的蓄意针对。
一种是暗流涌动下静等着猎物入笼的雀跃。
早在两年以前,学校里就流传着孟以川为爱徒温初宜冲进男生宿舍大打出手的事。
只因那男生在课堂上对着温初宜开了句不得体的玩笑。
那晚,我坐在客厅给孟以川嘴角的伤口涂消毒碘伏。
他说看那女生无助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我,他不得不为她出手。
自那以后,种满鲜花的阳台外时不时传来风言风语。
“温初宜给孟教授写情书被拒绝,哭得心脏病发进医院了。”
“温初宜用跳楼威胁学校换导师,孟教授为了哄她下来只能同意,现在为了避嫌把她丢给师兄,头疼死了。”
“孟教授怎么突然亲自带温初宜了?就连上次出差也带上,公费谈恋爱啊。”
“听说这次孟教授把手里唯一助学金名额内定给了温初宜。”
……
我默默裁剪了几束花,亲自去了趟实验室。
工位上的学生嬉笑打闹,跟孟以川比较久的学生见到我后纷纷问了声师母好。
道好后,整个空间瞬间寂静下来。
他们神色紧张,余光十分默契地都纷纷给到一个个子瘦小的女生。
她黑色头绳扎着低马尾,白框眼镜有轻微歪斜。
脚下的帆布鞋更是被漂白水洗到褪色。
见到我的身影,她嘴角笑容落下。碍于师兄师姐们都在,又僵硬挤出客套笑意。
毕恭毕敬道了声。
“师母好,我叫温初宜。”
空气中一种诡异的氛围蔓延开。
所有人目光在我和温初宜身上来回流转。
我拿着鲜花放置在她工位上。
“听说你新项目拿了一等奖,很厉害。”
她侧目盯着那束花,用极其别扭姿态小声说了句。
“谢师母,这都要感谢孟教授的悉心教导。”
没有他们期待中的扯发互殴,我浅浅一笑。
简单寒暄几句便转身离去。
只不过,我特意去洗手间打了个转。
再回来时,那束鲜花就躺在了实验室垃圾桶里。
温初宜不悦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。
“嘁,端什么师母的架子,除了摆弄花还会什么?孟教授怎么看得上这种女人!”
这样的话听多了,本以为对我没什么杀伤力。
可回到家,看见温初宜缺失的眼影色块出现在孟以川肩上时。
我还是失神了。
孟以川说得对,我是个明事理的人。
即使这个时候,也不会发疯大哭大闹。
我走上前,轻轻拂去那点污渍。
“孟以川,她们都说我配不上你。”
他微微蹙眉。
“是不是楼上女老师又碎嘴了?你不要跟她计较。”
孟以川看着褪去污渍的外衣眉目舒展,顺势环住我的腰。
“夏夏,要不是你当年把求学车票让给我,我怎么会有现在的成就。”
“在我心里,没有人能比你更配得上孟太太这个位置。”
孟以川个子高,即使整个身子俯下来。
我还是要攀附在他脖颈,踮起脚才能凑到他耳边。
“可是我不想当孟太太了。”
“孟以川,我们离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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