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野第一次见到沈砚时,古寺的银杏正落得铺天盖地。
他背着半旧的相机,踩着积了半掌厚的金黄闯进后院,就看见那人坐在青石板上,指尖捏着片刚落下的银杏叶,身前摊开的宣纸写满密密麻麻的日期——最末一行是“永安三百七十二年,霜降”,而林野手机里的日历,分明是“启元二十七年”。
“你是谁?”
林野的声音惊飞了檐角的灰雀。
沈砚抬眼时,林野竟觉日光都慢了半拍。
这人穿着素色长衫,发尾沾着片银杏雪,眼尾的红痣像朱砂点在古玉上,可那双眼睛太静了,静得能装下几百年的风。
他没回答,反而盯着林野颈间的银锁,喉结动了动:“你的锁,哪来的?”
那是林野出生时就带在身上的,锁面刻着繁复的云纹,摸久了竟有些温。
他刚要开口,就见沈砚伸手,指腹快要碰到锁时又顿住,指尖泛着薄白:“等了你……四百二十三年。”
林野以为是遇到了奇怪的隐士,直到夜里降温,他裹着借来的厚毯去寻沈砚,却见古寺的铜钟无风自鸣,沈砚站在钟下,周身浮着淡金色的光。
而他颈间的银锁突然发烫,锁面的云纹竟顺着皮肤往上爬,在锁骨处凝成一朵半开的莲。
“天选之人的印记,终于显了。”
沈砚的声音带着林野从未听过的轻颤,他走近时,林野才发现这人的长衫下摆,竟缀着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银丝——像是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碎影。
原来沈砚是守命人,从明朝永乐年起就守着这座古寺,守着“天选之人降世,渡人间大劫”的预言。
四百多年里,他看着寺外的朝代更迭,看着银杏黄了又绿,连记忆都开始褪色,唯独记得要等一个带银锁的人。
“可我就是个普通学生,连感冒都要喝三天药。”
林野捏着发烫的银锁,觉得这比期末考还离谱。
沈砚却笑了,那是林野第一次见他笑,眼尾的红痣像是活了过来:“我刚成为守命人时,也以为自己只是个会算卦的道士。”
他抬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和林野银锁纹路相似的玉佩,“当年师父说,守命人与天选之人,是命定的同路人。
你会长大,会学会掌控力量,而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野发梢沾着的银杏叶上,声音轻得像落雪: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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