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生日宴上的导火索羊州城，晚七点，李家客厅。
灯光炽亮，照着一桌子丰盛菜肴。
红烧排骨油亮，清蒸鲈鱼冒着热气，几盘时蔬青翠欲滴。
吴薇解下围裙，擦了擦额角的细汗，刚在婆婆张美兰旁边的空位坐下。
“人都齐了，动筷子吧。”
张美兰发话，家宴开始。
吴薇刚要伸筷子给女儿萌萌夹点嫩的鱼肉，婆婆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。
“小薇啊，”张美兰夹起一筷子青菜，没吃，又放下，眉头微蹙，“不是我说你，都当妈的人了，这菜的口味，怎么还拿捏不准？”
桌上瞬间安静了几分，几位来庆生的远房亲戚也停下筷子。
吴薇心里咯噔一下，脸上还撑着笑：“妈，今天是您生日，我都是按您平时口味做的。
是……哪道菜不合胃口吗？”
“哪道？”
张美兰用筷子虚点了几个盘子，“都咸了。
跟你说过多少次，吃太咸对身体不好。
你看我儿子，”她目光转向对面正低头刷手机的李哲，“最近是不是都瘦了？
就是你这菜，盐放得多。”
亲戚王婶笑着打圆场：“哎哟，美兰你好福气哟，媳妇这么能干，做这一大桌子。
咸点下饭嘛！”
另一个亲戚也附和：“就是，年轻人慢慢学嘛。”
李哲头也没抬，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，仿佛桌上的风波与他无关。
吴薇看着婆婆那张写满“挑剔”的脸，又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的丈夫，胸腔里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浊气，猛地顶到了喉咙口。
她想起上个月，婆婆嫌她地拖不干净，当着她的面又拖了一遍；想起上周，婆婆说她给萌萌买的衣服料子不好，硬是换上了自己买的老式棉布衫；想起无数个日夜，那些“为你好”的指责和“别人家媳妇”的比较。
够了。
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筷子，动作很轻，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她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看向张美兰，语气没有一丝波澜：“妈，今天是您的生日，这些菜都是严格按照您平时的口味做的。
既然不合您胃口，那下次我们去饭店吃吧，我请客。”
话音落下，整个客厅鸦雀无声。
张美兰举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，眼睛瞪得老大，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向来温顺的儿媳。
亲戚们面面相觑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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